陈眉公的佘山大智慧
来源: 发布时间:2015-04-17 点击量:9

佘山历史悠久,文化深厚,名胜古迹荟萃,摩崖石刻、人工月湖、古树奇石、竹海松涛等等,星罗棋布,是上海第一难得的山水后花园,其历史文化的含金量也极其丰富。
在持久的国学热中,不少人对晚明发生了兴趣,而对于佘山名士陈继儒的研究,就完全有资格成为一门显学。万历二十年1592年,他筑读书台“婉娈草堂”于小昆山,因其母葬于辰山,遂移居东畲山,建“顽仙庐”……1625年又在西畲建立一庵,后又葺“来仪堂”于凤凰山,至此,他已筑有多处庐舍。畲是新辟不久的田地,明人著作中的畲山就是佘山。
陈继儒号“眉公”,对于陈眉公,《明史》说:“三吴名士争欲得为师友”。但到了清朝雍、乾之时,野史和小品都遭禁毁,那些被逼入考据一途的乾、嘉学者,对于明人学问也采取鄙视的态度。原因正如周作人在《燕知草跋》所说:“明朝的名士的文艺,诚然是多有隐遁的色彩,但根本却是反抗的。”陈眉公29岁就能急流勇退,“取儒衣冠焚弃之,隐居昆山之阳”,这在一般人就难以做到,而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反抗。他也不同于当时出生比较草根的泰州学派代表人物搞“布衣讲学”而被迫害至死。无论是顾宪成讲学东林招他去,还是侍郎沈演及御史等高官推荐他当官,一概被他婉拒。只凭着才识潜心笔耕,又“性喜奖掖士类,屡常满户外,片言应酬,莫不当意去”,不论贵贱长幼,他都以师友之情平等相待,他也时时关心民生疾苦,家国前途,从而像细雨般浸润着社会的文化氛围,不仅小心地躲过了知识人惹不起的迫害,还不失本性且活得滋润,这难道不是大智慧?
清人蒋士铨在《临川梦传奇》中有一首讥讽他的名诗:“妆点山林大架子,附庸风雅小名家。终南捷径无心走,处士虚声尽力夸。獭祭诗文充著作,蝇营钟鼎润烟霞。翩然一只云间鹤,飞来飞去宰相衙。”另一位清人赵吉士辑《寄园寄所寄》中也有一段汤显祖在吊唁王锡爵时讽刺他:“吾以为陈山人当在山之巅,水之涯,名可闻而面不可见者,而今乃在此会耶?”陈眉公“幼颖异,能文章,同郡徐阶特器重之”,隐居之前,王锡爵又招他与儿子王衡读书于支硎山。他们之间有交往本是人之常情。王衡考取北京乡试第一名,有人怀疑别他不一定有真才实学而建议复试,汤显祖表示支持,因此与汤显祖结下了梁子。但当时遂昌知县的汤显祖也不可能跑到太仓去骂陈眉公,况且陈眉公还对他的戏曲褒美有加。拿前朝名士来作消费自然爽,却也显露出了他们自身的浅薄和偏颇。
如今,游人踏青于佘山的山水美景之间,在他众多作品中选读一段小品,或者欣赏一幅他的书画,体会一下他的为人,也许也不无裨益的吧。